文丨郑雨
芒种刚过，天朗气清，再游莫莫格。这里是典型的湿地地貌，区域内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川泽与森林。
当地朋友介绍电商美工外包网，来莫莫格，丹顶鹤绝对值得一看。我们顺着水上栈桥缓行，桥下水草丛生，水清澈见底，一群群的野生小鲫鱼怡然自得游来游去。荷花刚刚挺出花苞，荷叶铺开，绿得媚眼。天高地䢛，莫莫格的天是蓝的、水是蓝的，水波荡漾至天边，天边的云朵是白的。漫步至观景台，对岸就是鹤舍，用铁丝网和红砖搭建。工作人员打开铁丝门，十几只丹顶鹤窈窕而出，细长的颈、细长的脚，额头顶一簇鲜艳的红绒毛，侧着头一愣一愣的，似在看天又似看对面的人。朋友说，辨识丹顶鹤成年与否，就看头顶那一点红。那些身形瘦小年轻的，额头还没长成红顶呢。
绅士般优雅的鹤们，仿佛走在钢琴上，从容不迫、雍容矜持又很有节奏感。几只年轻的鹤按捺不住兴奋，轻跑几步，展翅悠然起飞，姿态优美，象在滑翔，在空中滑出一个圆弧。又快速下坠、落地，紧跑几步收翅站稳。明显在敷衍游客。年长的鹤这也懒得去做，空地上踱来踱去，不时用喙翻动地上的碎石子。朋友递过来一小盒玉米粒，我们走过去喂鹤。鹤们并不怕生，歪着头，转动黒漆漆的眼珠，紧盯游客手中的玉米粒，三三俩俩围拢过来，尖尖的喙一下一下，象小榔头似的敲开游人的手掌，获取玉米粒。人兴奋、鹤快乐，人鹤杂处，其乐融融。
此次重游，感觉生态是真的好了。天苍苍、水茫茫，空气甜甜的能把肺洗通透。情景交融，谈兴正浓。朋友说，莫莫格有个千鹭林，颇为奇特，值得一看。说去就去，于是驱车前往。很快就来到一片疏阔的杨树林，当地俗称钻天杨。几十米高的树干笔直挺拔，阳光照彻林间。抬头透过树枝可以看到见蓝天。在林木之巅，赫然是一簇又一簇的鸟巢。灰白色的鸟巢在高高的空中随风摇曳，原来这是苍鹭的家啊。在当地人的记忆里，电商美工外包网苍鹭在此栖息已有百年，种群近千只。苍鹭选择安居于此大概是地远林高。野生的鸟都不喜欢热闹的。蓝天之下，树巅之上，苍鹭在巢穴与树梢之间时飞时落，细腰长脚，身姿飘逸，宛若金庸武侠小说中的绝世侠客。同伴一声惊呼，发现树根处卧着一只死去的苍鹭。细瞅，苍鹭身形如弓，通体灰色，两条黑色冠羽宛若辫子。朋友叹息，这是从巢里跌落摔死的。众人不由仰面望天。风吹过，站在树下都能感受到巢穴的摇摆，危危乎高哉。地下的死鸟已经腐烂了，显然死亡有些时日。众人叹息。朋友说，这就是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。这是只幼鹤，是被父母推下来的。环境残酷，父母要把生存的机会留给更加健壮的子女，只能作减法。像是在印证他说的话，一只苍鹭从草丛里站立起来，耸肩收翅、歪头瞪眼，翅膀裸露着羽管，羽翼未丰。他指着苍鹭光秃秃的头，像被剃过。说，这是父母啄的。它从巢里摔下来不是意外。摔下来的幼鹭要么饿死，要么被狐狸坡的小狐狸吃掉。他又补充道，这个季节是苍鹭繁殖期，苍鹭摔下来家常便饭。果然，树下苍鹭死尸触目皆是。甚至有整个巢穴掉下来的，这显然是事故了。说话间，呯的一声，又摔下来一只。它摔断一条脚，蹲在地上簌簌发抖。声声哀啼，苍鹭父母听得到吗？朋友说，野生的幼鹭无法驯化，又没有捕食能力，这些万幸摔下还活着的最终也很难存活。我们实在不忍心弃之不顾，让朋友打电话报告给防护站。我们悄悄退出这片林子。林子距离水系很有一段路程，孤独的苍鹭生活如此艰难。
返程途中，颇为感慨。同为鸟类，生而何异。丹顶鹤俨然成为世俗的宠儿，在人类的参与下，冷暖无忧、居食无忧，甚至失去了候鸟的本能；苍鹭远离喧嚣，选择偏僻的山野林间，孤独地活着，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千万年的生存法则。自然之美与生存之残酷于苍鹭体现的淋漓尽致。我的脑海中交错浮现两幅两面：丹顶鹤在游客面前展翅优雅地飞行，抖动着翅膀愉快地啄食。苍鹭在茫茫林海与浩瀚川泽间飞翔，像哨兵一样守护着巢穴，一阵风就是一场动荡。一行白鹭上青天，那有那么轻松，只是诗人的想象之词吧。
编审：晨晓电商美工外包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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